【黄金羊驼vc君】Vicugna pacos

cp脑,目前是被虐的诺艾尔卡诺。
会写点小短片,画点图,写点分析论文,还会做点视频。
你能喜欢就很好。

懒得说太多了 今年主要在国太卡诺利丝的圈里呆着。
以下为2018文章合集
总共:20972

温柔阴谋论 cp国木田独步x太宰治 2.16

字数:1842

热度:17

“请带犯人上来。”
“好的。”
无比荒谬,绝无仅有的――
就这么被太宰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
被压上来的犯人没有带着手铐,更没有那种不方便的脚链。
犯人是顺从的,但在另一方面又是不顺冲的,他的镜片丝毫不掩饰他内心的愤怒,比起主人,它可是坦率多了。
“今天我想和犯人,或者说是――国木田君,探讨一下关于你的罪行。”
无视了司法程序,太宰随意的把双手交叉,把自己弄出一副司令的样子。明明居高临下但是又好像是在平等的注视着国木田。
国木田也望向太宰,从他茶褐色的瞳孔中几乎看不出自己的一丝色彩。
“温柔罪吗?”说出荒谬的话已经不是稀奇的事情,国木田把无数次扣压在自己身上的罪行,一字一顿,坦然的说了出来。
“啊啦,国木田君终于认罪啦?”太宰做作的弄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手不停的拍着桌子,开心的宛若孩童。
“……”那是一阵不知道是承认还是否认的沉默,这才让国木田冷静下来一些。
法庭人人沉默。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开始吧,这场温柔审判和――关于国木田君的温柔阴谋论。”就像是从沉睡中醒来,太宰拿起不知何时放在那里的玩具锤子,敲打着桌面。
啵唧啵唧的声音回荡于法院,伴随着太宰不常穿的皮鞋弄出的不和谐音符,法官正正经经走到了被害人的席位。
“开庭。”好一阵,脱离了法官席的太宰才如此说道。

“首先,感谢各位今日的到场,见证我和国木田君的结……抱歉,我拿错发言稿了。”
明明不是正式的,只是荒谬,只是妄梦,只是自欺欺人的法庭,太宰却理所当然的拿出那张不透明的纸,像是搞笑艺人弄出岔子。
“拜托你正经点,这里是法庭。”
“那么国木田君来做被害人的位置好了,我去犯人那里。”
“那不行。”
“真不温柔……”太宰嘟囔着,抱怨着几乎不该去抱怨的事情。
“咳咳”太宰清清嗓子,随后以他独有的清爽而又温和的声音说道“感谢今日,见证国木田君的温柔阴谋论被,呀呀,我真的是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那么,第一问,国木田君,什么对于你而言是普通?”
普通。
“普通就是笔记本上记载的事情。”国木田以有的低沉而又模糊不清的话语回答。
“是吗?那让我们来看看这个笔记。”太宰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国木田所珍爱的那个笔记本。
“第一页――”太宰的声音突然变得兴奋,好比在爱琴海找到了合适的殉情对象“成为温柔的人”
他自顾自的舞蹈起来,边旋转边念着国木田的笔记“第二页,成为非常温柔的人。”
“哇啊,国木田君的理想真是崇高啊~”太宰的尾音带着一丝懒散与宠爱。
“第三页,我看看,啊哈哈哈……居然是,居然是……爱着……我?”不明所以的笑了起来,太宰颓废的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可以争辩的,第三页的笔记上,记载的就是“爱着太宰治”
“有什么问题吗?”明明是第一次听见,第一次遇见,而国木田却感觉自己心情宛如望洋大海,海鸥的鸣叫都是一清二楚,那是司空见惯的冷静。
“当然有问题,都有问题”太宰早就停止了他的笑声,跨越过被告席“你的罪是温柔罪。”
“这是一个阴谋论国木田君,不管怎么说,它都只是一个论,所以……”
“请在我发言的时候,保持安静。”
太宰的气息散播在国木田君的耳后,法官同被害者的示爱在犯人面前毫无意义,国木田没有反抗。
这都是正常的,普通的温柔行为。
“温柔,本来是不可能作为罪存在的,但为什么它可能了呢?”太宰的声音异常温柔,包含着其他强大的东西,他的眼神迷离,手指向了观众席。
“认知纂改。”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观众说的。
“没错,只要是认知纂改就有可能。”太宰接话。
“那么谁能做到这种事情?”
“异能力者。”那是,一个几乎从不睁眼的观众说的。
“不过温柔确实是罪,为什么呢?”
“太过温和的环境,人就会觉得理所当然,太过温柔,就是溺爱,就和不受重伤也无法治愈一样。”一个散发着消毒水的观众说道。
“这样的人应该怎么办?”
“把他从山上扔下去。”一个带着草帽的观众回答。
“光芒孕生黑暗,吾等与黄昏同在。”
“温柔的背后就是阴谋。”太宰接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话,说道。
“这就是你的罪,你的阴谋论,你的温柔。我早就和你说过吧,正义有时候是把武器。”太宰脱离了一切,他就像是要去往什么地方一样,无拘无束。
真正的孤独者。
“你会把你同你的周围,烧的一干二净。”太宰冰冷的额头贴在了国木田的额头上。
那是怎样的人呢?冰冷的如同尸体一样。
“你发烧了。”太宰笑了起来。国木田的眼睛如同被火烧灼,几乎要溢出热泪。
这是最后的妄想,最后的荒谬。
“不过我倒是甘愿被烧,谢谢你,国木田君。”
温柔与阴谋,欺骗与纂改,到底什么是普通?
残像消逝。
在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之时,我相信,我必将是满载着罪恶。
即便如此,我依旧期盼着你给我下罪。
下吧。

“人间失格。”

海 国木田独步x太宰治 4.7 热度27 字数:1998

亡。
太宰自称自己不太会玩文字游戏,此时却能对这个字弄出多重解释。
侦探社成员死亡。
侦探社灭亡。
而他在“流亡”。
被黑手党各种手段从监狱里弄出来,不想得知的居然只是这么一个字。
所以他自己定义自己为“流亡”。
生活在了黑暗之下,曾经的侦探社,已经是他回不去的容身之所。

“混蛋太宰,看着点啊!”当自己回过神来,一颗子弹擦肩而过。命悬一线的感觉早就不新鲜,只是刺破衣服流出来鲜血有些太过于刺眼。
中原中也的恶骂依旧如故,太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表情却不复原来的玩世不恭。
“真是的摆着一张那么容易看懂的脸,是在玩弄吗?”
极恶的双黑之一抬起手,刚才那擦伤太宰的子弹的主人立即命损。他那不爽的气息和锐利的眼神直逼太宰。
“真的是中原,刚才那是计谋啦计谋,反正身为搭档的你,稍微看一眼我就知道了吧。”
“鬼才看得出来!再说你为什么这么慢悠悠!为什么突然又改叫我中原?”
“莫非要加上君吗?”
“不是这个问题!”
在这样的争执后一时间空气陷入沉寂。
中原中也既不像太宰那样掌控人心,也不像森鸥外那样掌控全局,但他并非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得。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太宰的改变和侦探社,确切来说是侦探社的某个人有关。
无论是那自我牺牲的样子还是简单易懂的表情,像极了,中也曾经见过的某个人。
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某个人。
“你这家伙这个样子,为什么要回来当黑手党?”
讨厌。
虽然以往的太宰很讨厌,但是现在的太宰更讨厌。
太宰不是善者,所以他所做的善行不过是伪善。但他回到了黑手党,在这极恶世界,依旧是持续着,几乎自我欺骗的伪善。
中原中也的质问不是友善的提醒,也不渴求太宰的回答。
他只是单纯的,对这样的事情,极度不满,极度厌烦。
太宰也很清楚,中原中也需要的不是回答。
倒不如说,自己的沉默会让这个男人更加开心。
可是……
他却无法回答。
他不是什么善者。
他清楚的很。
但是,他并非绝情,并非对侦探社抱着无所谓的心理。他把侦探社放在了一个心里,他都没有想到的位置。
侦探社已亡。
侦探社成员已亡。
唯独自己,从那魔人的爪牙中逃脱。
可这并不是自己的才能所做,而是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帮助。
自己无法像其他侦探社成员那样回答出“为了侦探社”
他什么空留于此地,作为最后一人呢?
为什么……不选择一如既往的去死呢?
啊啊,即使自己立马就去死,只要是他的话也不会去救自己吧。
但为什么,不选择呢?
当太宰回过神来,他自己已经独自站在这里。
远方矮小的身影没有回头,因为太过于矮小都至于他没有发现。

“首领,这次接管手续可以让我前去吗?”
在森鸥外面前,太宰提出来了从未有过的要求。
“啊啦,这样基层人员的任务。太宰君,身为一介干部没必要前去吧。”
“确实。”太宰点点头“不过森先生,您一定知道我为什么前去吧。”
森鸥外露出无奈的笑容,脸上显示出他的疲惫。
“那你就去吧,这片区域,以后也归你管辖了。”
“谢谢首领。”太宰微微鞠了一躬,虽然脸上没有森鸥外的疲惫,但眉毛却不凑巧的皱在一起。若不是因为接下来的那句话,他说不定就会早已离开这个办公室。
“太宰君。”
“什么事?首领。”
太宰微微回头凝视着森鸥外,他意外地注意到了,森鸥外那深不可测的酒红色眼睛。
“深邃的大海有时候不太温和,甚至会吞噬他人,太过压抑还会流下来的。还请务必记住太宰君,已经死过一次的你,再清楚不过了吧。”
鸢色眼里,倒影着深邃的海。
“是。”

那是在一片深邃的森林。
“太宰先生,我们的车坏了。”
“这样啊,芥川你先去森林找找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在下已经看过了,只有点纸片而已。”
“是吗?”
太宰把视线移开。
确切来说,他们是在有着森林的公路上,车子因为敌方的袭击,坏了。虽然解决了对方,但是他们也无法回去。
对方的援助部队马上就要袭来,他们需要赶紧确保交通工具,以便回到黑手党。
这是有很多车辆的公路,可以说,他们是幸运儿。
太宰望向高高的天空,这种情况,应当迅速夺一辆民车。
汽车的声音呼呼的,飞驰而过。
啊啊,果然――

来讲个故事吧。
五个人的故事。
五个人乘坐气球,飞到了海洋上。
五个人是为了逃离那里,迫不得已使用了这样的交通工具。
但是,气球的燃料已经用尽,怎么办呢?
啊啊,前面有一座岛。
啊啊,那是岛。
但是,到底大海和岛谁是希望,谁是妥协呢?
气球,又要怎么飞起来呢?
所有人无语。
带着眼镜的一位男子站起来了,他说:“我要以我的生命作为燃料。”
啊啊男子确实化为了燃料。
燃烧着,支撑了气球――

同样的场景再在那里上映。
没有枪支了,巨大残忍的黑兽在吞噬那人的时候消逝不见了。
“虽然很冒味,问一下,您买强盗意外保险了吗?”
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出现。
但是,那人却没有回答。
他的情绪太过于复杂,以至于无法回答眼前男子的问题。
但是他还是回答“我买了。”
“那么恭喜你,你要拥有一辆新车了。”
男人不断的流泪,不断的笑着,不断的痛苦着。
啊啊,深邃的大海吞噬了他。
天空中飞过的纸片,在水中都被他看成了气球的碎片。
多么可笑啊。
那么无意义,被男人燃烧的生命,被男人当成燃料的生命。

却无与伦比。

暂时无题 cp国木田独步x太宰治 4.18 4.18 4.29 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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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木田君,如果在纸上写下暧昧不清的话会怎么样?”

当太宰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正无所事事躺在榻榻米上,目光懒散却意外还带着一丝天真,凝视着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的木制天花板。

“那样当然也是一种写作,就是会让读者弄得云里雾里,无法确定到底说的是什么”点着只能发出黄昏那样光线的台灯,明明只是白色的稿纸却也有着古老的韵味。钢笔刚劲有力,墨水也似乎被感染,稿纸则被划出一笔又一笔,不断凑成字,乃至语句。

“那么‘我爱你’这种话不也是一样模糊不定吗?”

“哪里模糊不定了?”男人发出牢骚的声音,放下笔停止了写作。

“到底是我爱你的钱啊,还是我爱你的身体啊,还是我爱你的心啊?”

“哪种都不是吧,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我爱你的心吧。”

“那么直接说‘我爱你的心’不好吗?”

“太直接了吧,大部分人还是会说‘我爱你’的。”

“明明就这么暧昧不清?”

“不,不是。”国木田摇摇头,他一时间昏了头,竟陷入了这种文字游戏。

“不是暧昧不清的,‘我爱你’应该是,‘我爱你的全部’这个意思。”

“那岂不是反而更加暧昧了‘你的全部’又该如何定义呢?”

国木田一时语塞,他那时常紧皱着眉毛的脸上划过一丝错愕,看了简直让人情忍俊不禁。

“不知道,太宰。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以后再说。但是‘我爱你’这句话一点也不暧昧。”

“好好,国木田君就请赶稿吧。”

像是沉思,像是安眠,说了一句敷衍那样的话后太宰闭上眼睛。

“这么一句话,真的是,无法转换成任何的东西的呢……”

这是在深夜的某一天,谁也未曾留恋的一段对话。回味的话只是空留寂寞,赞叹的话只能无言以对,任谁看来都是平常、安详的样子。

讨论的话题是“暧昧的句子”举的例子是“我爱你”参与者是同住在一间和室的两位同居者。

他们彼此相差甚远:一位是无所事事的浪人,每天依靠着画些讨女生欢心的漫画活着,一位是小有名气的作家,每日依靠着大量的写作维持着自己的生计。

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不比一起公事要轻松。

因为二人并不是出于什么恋情、友情、亲情居住于此,而是单纯的利害关系。

这个和室,只是刚好够二人能接受的价钱。

至于两人那天差地别的性格、几乎没有重合之处的美学、前所未有的差劲关系,都是些小事。

或许,只是小事。

1.Dawn

“那就按照约定,当同居人搬过去后,租金讲按刚才讲的减少。”

“那就麻烦老师了。”

福泽谕吉是这个古老宅子的主人,年轻时候当过兵,既当过老师也办过私学,可以说是个武艺高超并且阅历丰富的人。年仅四十五岁但面容却是老到可以说是有孙女也信的地步。

为人沉稳待人真诚,但在十几年前收养了一个孩子后基本上就定居在这宅子里,也是国木田独步的高中国语老师。

高中毕业,国木田就来到了这里,投奔自己的老师。一方面学习武艺和文学,一方面打工写稿赚钱生活,以便交付学习费用和住宿费。

慢慢的,这宅子里竟挤满了格式各样的人。

例如例如福泽先生收养的那个天真无邪的乱步,由平凡温和的哥哥和成熟大胆的妹妹组成谷崎兄妹,例如房间里净是骨头和x光盘片的与谢野医生,例如在院子里自种一片田地的贤治,例如重度猫控的春野小姐,和那个时不时来看看她的猫的老人。

国木田习惯了乱步的高速思维与零食袋,习惯了谷崎兄妹的奇怪行为,习惯了与谢野在早餐谈论尸体的话题,习惯了在秋天贤治拿过来的成捆蔬菜,习惯了那只偶尔来粘着他的猫。

那天结束和老师的对话后,国木田看着院中的景象,摸着猫的软毛。静静享受,他匆忙而又无比惬意的生活,静静等待,他充满无限挑战的新生活。

他虽然不怎么喜欢猫,但也不排斥。那猫倒是对他,或者说,除了主人,对宅子里的人态度有点奇怪。没错,和对野狗的态度一样。

所以那一天,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是怎么遇到那个男人的。

就是那样的一个安静的时候,手里的猫躁动了一下,从国木田手里跑走了。

大概是野狗来了吧,国木田这么想着。

但是站在院子里的哪有什么野狗,只是一个衣服穿的有些随意,头发被风吹的凌乱的男子。

这个出场着实有点浪漫气息。

突然出现的男人,只是像是看破了他的内心,那样得意而又孤独的笑了。嘴角的弧度却马上变了,一个好像没有任何阴霾、天真的笑容就淡淡的浮现在他的脸上。

男人笑得真的是宛若三月的樱花。

那时,咔哒一声,国木田就隐约知道。:这是新生活开始的齿轮,是自己一生无法遇到的某个开始。

2.Occupant 居住者

“鄙人太宰治,请多关照,前辈。”
略微显得薄弱的几句礼节上的话之后,国木田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对方的名字。心里隐隐呼唤这是个做作的名字,但比起那个,他更在意自己的称呼。
“为什么叫我前辈?”
“那是因为国木田君是早就居住在这里的人吧,那么就有叫前辈的资本啦。”
对方说的话说不上有理有据,但也一时间让人无从反驳。
比起这些,国木田更在意对方的行李。那简直可以和流浪汉的随身行李相比。
一件夏季的和服,几件和他身上穿着同款的沙色外套,简陋的那种用过了的旅馆里的免费洗漱用具,顶多还有一本封面写着“完全自杀”的书。
“那个最好别动哦,我刚才采摘好了上等的毒蘑菇,运气好的话就可以去黄泉比坂良了。”
太宰治的发言无疑是爆炸性的,但他说的轻描淡写,带着愉快,好像收到了普通的入住欢迎会的邀请函。
真是头疼啊,看样子摊上了一个麻烦舍友。
国木田不断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自己的心舍友左看右看都像是个怪人,而且还不是那些进了疯人院或者是神经科的人,是个追求死亡之人。
若想真的去死,那很简单,但是男人似乎是喜欢翻着花样玩弄死亡的那种人。
太阳穴隐隐传来的刺痛让他有些苦恼,大概是这几天赶稿的结果。以至于他都没有力气去指责或者是抱怨几句了,现在夜色已晚,纵使室友多么古怪也早晚和他一样沉溺于梦境。
他看着太宰举起那颜色格外鲜艳的蘑菇,那怎么都不正常的举动,他竟然一时没有意识过来。
自杀?
那只按着太阳穴的手松开了。
一瞬间,他好像把自己明天要做的事情就给忘了一样。

“哟国木田君,今天能买点酒回来吗?”
站在玄关处的时候,国木田被乱步搭话了。
乱步是福泽于十几年前收养的孩子,虽说孩子也是不正确的,这宅子里乱步也是年龄较大的了。
但是乱步本人性格天真烂漫,还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观察力和思考能力,说话都是有依据有道理的。
比起酒,乱步明显更钟爱的是那些花花绿绿的零食袋。
“可以,不过乱步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吗?”
国木田点点头,他也是在这里有着居住经验的人,如太宰所说也是前辈。
“你去酒屋就知道了。”
乱步在很多时候说话从不点明,直到真相大白以后再回味才能明白其意义。他这么说,一方面是省去大量的说明一方面也是说不到时候。
不到时候吗……
“那么国木田君,祝你文学聚会快乐。”
“恩,乱步先生再见。”
抛开杂念,现在只是不到时候而已。脚上木屐发出的声音很是让人安心,至少,能忘记昨天晚上。

“呐,乱步先生,国木田先生怎么走了,不是还有事要他做吗?”把锋利菜刀运用的得心应手的贤治,三除两下把白萝卜的皮除去。
“国木田那样子不行啦,就这样就好。”
“原来如此,那国木田先生要做的事情怎么办?”
在白萝卜之后,贤治又拿出几个土豆,土豆转了几个圈,又是同白萝卜一样变得干干净净。
“那个已经不用了。”
“不用了?”刚才无论怎么都不停手的少年不自觉的停了刀子,目光带着疑惑望着乱步。

国木田今日的穿着是明显不同于往日。
深沉稳重的绿色和服配上沉淀成墨的黑色羽织,若不是他带着眼镜,人们估计会认为他是降临的仙人。
他这一身不过是为了褪去自己身上不成熟的稚气而特意准备的,因为放的时间久了,衣服上还有着些许古老的味道,他自己也仿佛老了起来。
这次他要去参加的是一个文学聚会,不过是一些像他一样小有名气的作家的聚会。不做什么宣传,放平了心态去谈论文学。
虽说是这样,被铜臭的商业化洗了好几遍的作家还是不少。他们聚在一起,与其说是谈论文学,不如说是剖析消费者内心喜欢什么书。对这种没有太大价值只是剖析人心的聚会,国木田没有什么好感。
到了那里再放眼望去,这里的大部分人是西装皮履,打着领带,把文墨裹在身上,说是作家不如说是商人。
自然,国木田的目标不是他们。
大约在几个月前,国木田在前去出版社的讨论关于出版问题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男人。
正巧男人也是因为出版问题而在这里,有些相同的地方他们就聊了起来。
对方虽然说不上学识渊博,但是内心似乎就像一片净土,言语间有着不可思议的悠然。
他并非涉世不深,岁月早就在他脸上留下来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他依旧有些害羞,快要脸红了地说着自己对于出小说这件事的欣喜之情。
这样的人,属实难得。
他们相约在这场文学聚会上再次见面。
但那个男人,居然失约了。
走在路上,横滨的海风轻抚国木田的耳畔,安慰他的失望、寂寞。
海鸟的阵阵鸣叫,回响着,淡淡出入横滨人的心头。
乱步先生叫我去买酒是这个原因吗?
国木田自己思考着,企图从伤心的感情中走出来,但他愈是思考,愈是无法从那点感情中走出来。
不自觉的,他又想起昨天晚上太宰吃完毒蘑菇后的魔音,真的是神奇。明明和室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但那歌好像是只唱给自己听的,低低沉沉,只有自己被折磨是够惨。
不好的事情真的是牵引出来了太多不好的事情。
即使是这么哀叹,国木田也从未停止过他的步伐。路上甚是安静,晚霞染红的街道,像是把人烧尽了一样稀少。
漫长的时间过后,他都有些迷茫了,就这么站在酒屋的面前,甚是缺少了推开酒屋门的勇气。
说句不恰当的比喻,进乡更怯情。
“老板在吗?”
但他还是拉开了那扇门,没有丝毫犹豫,像是往常一样,准备点点酒。
只不过,在那里的,还有那个一早就不见了踪影的人。

“呀,国木田君也来喝酒吗?”他举着那满盈的小酒杯,仰视着自己,脸上露出来意味深长,无法被模仿的笑容。

3.Plan 计划

从早上就消失不见,夜晚又因为吃了毒蘑菇唱着偏偏只有自己听得见的魔曲,一切负面词都可以往上套的自己的新室友正在这个地方喝酒是让国木田始料不及的。

他瞬间便忘了自己为何而来,脑子情不自禁列举了各种太宰在此闲逛的可能性。

犹如世界线收束,无论哪种可能性终究是跳不出“太宰没有出去工作,最后吊儿郎当来到这里喝酒”这个想法。

但说到底,这都是些无端崖的猜想,国木田连自己为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都不知晓。他和太宰,就在前几天不过是萍水相逢那样的关系,他没有依据,更没有资格去把他说成那般一无是处。

“不是来喝酒”面对着太宰那看透了他心里故作可怜的模样,他微微一转头才敢承接对方的话“只是被拜托了买酒。”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各位为了欢迎我前来办的酒宴。”

太宰把双眼眯成天上最耀眼的新月,笑得犹如顽童,也像极了拜托国木田买酒的乱步先生,但却与这二者不同,他的双眼透露着成熟的锋利。

那样看透世界一切的眼,却是一个莫不着边际的怪人的。

“那只是你这样认为吧……”国木田把目光默默收回,他手指随意滑动在菜单上,点了些不错的酒,待到老板去取酒才发现自己颇为烦躁。

哪怕是那位不知名的作家失约也好,太宰的不明所以也好,自己今日格外的敏感烦恼也好,都是丝丝地刺痛着他。

自己的新舍友不知无心还是有心,轻轻低沉唱着歌:

“一个人,是没法殉情的……”

他的嗓音清脆不带一丝迷茫,有着些许近似鼻音的声音混杂在他那随意的歌曲里。

为了配合这歌,太宰不断敲击着已经空了的酒杯,叮叮咚咚,甚是动听。

昨夜的只是玩笑,而今天的只是无心。他这样说不上讨喜,但也说不上厌烦的歌曲,只是淡淡的浅浅的东西,故意出现为了平抚国木田那不安且躁动的心脏。

“给,您的酒好了。”

“多谢。”在些许的平静之后国木田才如梦初醒,他只是一如既往,接过那被酒屋老板特别包装了的酒。

“那么我也走了,多谢老板招待了。”

太宰话语是不留余地的,没有回话的话语,简单轻巧,略有点轻浮。敲打着门,留下酒屋门铃清脆的送客音。

国木田一直观察着,或许是因为那观察只是通过余光,他只能目送太宰那沙沙到模糊不清的背影。

随即嘴边流落出一丝叹息,全然来的不知为何。

他紧跟着太宰刚刚走出的步伐,应和着外面的海风,也学做太宰的样子,把酒屋的门铃弄得响亮。

海风从太宰的指尖、发梢、脸庞、颈部流过。他不带一丝声响站在门口,找准了时机等着国木田的到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等国木田君了。”

不带天真却带真心,国木田疑惑的目光却被太宰的深邃无底轻易破解。太宰的话语朴实无华,若再追求什么,必将被其所破。

“那就快点。”

“是是。”

不计前嫌,太宰轻巧跟上国木田脚步却不欲与其并肩共行。只是微妙的隔出一段距离,站在对方能看到的位置。

二人一前一后,这样的在旁人看来都是摸不着头脑,这样的人,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手里有着的是塑料袋紧勒着的触感,耳边是呼啸而过的海风,眼前是从未改变的过的城市的郊区,脚下是笔直的回家的道路。

自己背后,眼睛所不能望及的,却是自己的新室友、同居者。

在那感觉到不对劲的刹那,国木田只听到一句话:

“真是一条好河啊。”

他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天翻地覆,手松开了塑料袋,耳边回响着落入水中人的声音,眼前是清澈见底的河流,脚下已经悬空。

自己背后,眼睛所不能及的只是那刚才自己所感觉的一切。

国木田之感觉到自己扑通地,落入的水中。

“太宰。”他放出无声的呐喊,紧紧抓住了,那个模糊不清要闭上眼睛的人。

河水自然流动,夜幕快要降临。

4.Party 派对

从这种完全说不上冷的河水中出来,说实话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手里有一个重物。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从跳水,救人,再到上岸,就差人工呼吸,国木田或许就能被评为勇于救人的勇士了。

可惜的就是现实并不是这样,没有人称赞他,没有人注意他,手里的新室友还是个累赘,那些被他抛下的酒不知道怎么样了。

真的是得不偿失啊。

那一瞬间自己的莫名冲动,国木田怎么也说不清,他早在跳入水中就已经脑子进了水一样,竟然选择了不顾一切的去救那个人。

直到抓到对方衣领的那一刻也觉得没有任何的不对劲。河水刺痛着他的眼睛,地球的重力压迫着他,但他依旧没有松开抓住对方的那双手。

这就是人生仅此一次的冲动,仅此一次不假思索。

河水明明不深,却让他始终觉得深不可见底,水中明明发不出声音,他也只好吞压下自己欲要出口的呼唤。

奇怪。

太奇怪了。

之前太宰那略显凌乱的黑发现在却因水的缘故紧紧依靠在他的脸上,脸上没有了正常人应该有的些许蔷薇色红晕,白的不正常,双眼紧闭,睫毛上还沾着像是泪水的水珠。

“真是条好河啊,可以慢慢夺走人的体温……”

比起刚才还要迅速,太宰那才露出了水面的半身就被国木田拍了一下。

太宰的发言好似梦话,内容丝毫不因为他糯糥软软的嗓音减少可怕的成分。

这样不过脑子的发言,没有被国木田那突如其来地狠狠一拍磨灭掉,太宰只是哼哼唧唧的咳嗽了几下就没有了动静。

这个男人真的是是无论从什么方面看都不像是正常人。按理来说,人是保留着求生欲望和对死亡的恐惧的。可偏偏,这个太宰,对死亡爱的不得了,对生存几乎是敷衍了事。

“国木田君,走路好累。”

“能得救了就不错了,回去的时候我是不会背你的——咳咳”

应该是强行回答对方问题的代价吧,刚才那些侵入国木田身体里的河水,不断刺激着他。早知这样,应该是先把水咳出来,再回答这个脑子不正常男人的话。

“唔……”

和服在河中贪得无厌,吸收了一些无用且沉重的水分。而国木田的木屐,早已和河流跳圆舞曲去了。此等狼狈,让他无话可说。拧了拧和服,再待他准备好,就这么走回去的时候,太宰已经站在那里了。

太宰好像是早就那那等待,他不着急,不疑惑,很安静。衣服湿了,沾上泥土了,身体有些发凉,但是也没说什么,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快点走回去吧。”长叹一口气,已经放弃理解的国木田快步从太宰身边走过。

“国木田君~身体凉的时候果然要喝酒吧!”太宰则是像之前一样不紧不慢,跟在了对方身后。

“与其喝酒,不如喝姜汤,再说了,那是给大宅里的人买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小酌两杯,没关系的哦,国木田君!”

“那也不行,再说,酒还不知道在不在那呢……就算知道也可能因为你这个笨蛋碎了啊!”

“那也不错啊,就有理由喝酒啦!”

太宰如此喧哗着,兴致勃勃。让国木田觉得,自己就像是得罪了哪里的野狗,在他背后不停歇地叫着。

被他丢下的酒倒是没有碎,孤零零的待在原本的地方。也是,只不过是十几分钟发生的事。

拎起装着酒的塑料袋,有些微的水珠顺着国木田的手臂丝丝地划过。

“怎么了吗?酒碎了吗?”

“没。走吧。”

低头看着手中已经攥住的塑料袋,国木田若有所思的回答。

在水里,真漫长啊。

○○○

回去的一路上,伴随着二人的竟只有脚步声。

本来也就是住在一起不超过两天的新室友,现在可以说这股安静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和太宰光是说说话站在一起或者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就能感受到他的怪异。不过更让国木田感到怪异的是他自己。

对于太宰的怪异,他每一次都忍不住的思考一番,为什么。

为什么呢?

明明知道每一次思考都是徒劳的,但还是执着的思考为什么呢。这么思考着,他的大脑就会一片空白。

就像现在这样,他一心一意的扑在了这件事上了。

太宰那偶尔的沉默简直就像是为了让他思考一样。

不,怎么会有那样……那样站在顶端看穿人类思考的人呢?

即使是这样想着,国木田依旧忍不住想要去看太宰的样子,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自己心中的疑惑。

“怎么了国木田君?”

“没什么。”那是在拉开那扇门前,太宰的最后一句话。

○○○

“欢迎回来!”贤治和与谢野站在门口,拿着之前圣诞节用剩下的小礼花。那些彩条在空中飞舞了一阵,鲜艳的颜色粘在国木田的和服上。

一切都有些突然。

“哇,果然!看吧国木田君,今天有我的欢迎会!”

灵巧的躲过了所有琐碎的小彩条的太宰从国木田身后冒出,像极了十二岁耍小聪明的毛孩。

“没错没错,今天是新人的欢迎会。”乱步伴随着这句话登场,身上还专门穿了一件他极为珍爱的侦探服。

像是为了配合这身衣服,乱步愣了一下,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打量了一下太宰。

乱步那些从不轻易紧凑在一起的天真且活泼的眉毛,现在就像是吵着架。

也是,毕竟,现在刚回来这二人是浑身上下湿透了。

“国木田,你做的很好!”

“诶?”

乱步的突然赞许让国木田略微有些不知所措,他失去往日那份从容说着“您,过奖了。”

“被人夸奖就会害羞,哇,国木田君好棒!”后面的太宰像是起哄一样,吹了个口哨。

“少在那里起哄,再说了,今天不是派对吗?你先赶紧去洗个澡。”国木田挠了挠被水濡染的头发,顺手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了贤治。

“说的也是呢,那就一会儿见啦!前辈!”这时太宰才轻巧的跨过玄关,一蹦一跳,被贤治领着走在了浴室的方向上。

江户川乱步看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嘴微微撅起,不满之情细细的渗出。

“没想到真的如乱步先生所说,他和国木田回来了啊。”与谢野见状,靠在墙上,像是缓解气氛搭了话。

“那当然了,这可是名侦探的推理。”

有些气鼓鼓的回答了后,乱步的不满情绪似乎还是没有减轻“没想到即使做到这一步还是失败了”

失败?

确实,如果太宰不跳入河里,那么派对就可以立刻开始。

“抱歉,乱步先生,我没有阻止他。”

“为什么要道歉啊,国木田。”乱步摸了摸帽子,睁开双眼。他那微小但是敏锐的目光,直指着国木田。

“这不是你的错误,不是吗?”

○○○

夜深。

因为国木田还有稿子要赶,婉拒了派对的邀请。乱步一脸严肃,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说话。

或许乱步意识到了,不,看透了什么。

每当面对乱步国木田心中就会有敬意和不解。对方的思考能力太过迅速,甚至先自己一步看穿自己的内心,找出那些不合理的地方。

“你的理想是什么?”

那是乱步第一次见面时候说道的话。

他就是那样一个天真、说话不遮拦的人。

“当小说家……”

然后对方就走了。事后,无论怎么问乱步,他都是回复“只是觉得国木田你是一个没有理想的人”

再之后,也就习惯了。

乱步那吊人胃口的说话方式也很少出现了。

这次,又是为何而出现呢?

今天的感觉说实话是并不怎么样的。国木田在纸上所写的,也不过是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的东西。

他回想起乱步那句话。

“你的理想是什么”

就越心烦,对眼前的东西不想理会。

这样心烦意乱的情况下,国木田随随便便在深夜冲了澡。

路过玄关才发现,餐厅那里的灯光已经不复他来时那么明亮,厨房里洗碗的那种寂寞声音回响在这里。

听不清的,贤治的声音,与谢野的声音,乱步的声音。在模糊灯光下,他们如同约好了,丝丝细语好像故意让国木田听不见。

但这说到底,只是国木田的寂寞罢了。

他身为一个人,不甘的寂寞罢了。

“今天月色真好,适合小饮一杯呢,国木田君。”寂寞淡淡的被打破了。

“你已经喝过酒了吧,不怕喝多了着凉吗?”

“噗哈哈,国木田君,喝酒怎么会着凉呢?只是小饮一杯而已,而且国木田没有参加派对啊。”

这时,国木田才发觉他犯了常识性的错误。

“那就喝一点。”趁着心情的不甚愉悦,连纵情欢乐都说不上的发泄,国木田随意答道。

“那就到房间里喝吧。”太宰点点头,像是表示同意。

○○○

“你为什么要住到这里来呢?”

在几杯酒下肚后,国木田就忘记自己的“喝一点”宣言,丝毫不顾及地问了起来。

“我没钱了。”

“那有为什么要住在这大宅,而不是亲戚家?”

太宰声音好像低沉了一下。

“因为,这里是原来很照顾我的人推荐过来的地方,听说很便宜,我就和他比酒,赢了就把地方告诉我。”

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的,过于单纯的谎话。

“说慌啦,其实是因为我的朋友死了。”太宰的模样让人想起孤独寂寞的黑猫,但他不高傲,甚至低落,低落地像个人。

“……”

就连咽下肚的酒也混浊不堪,杂质刺痛着嗓子,也好,这就是最后,最后一点点酒了。

……

不。这不好。

“抱歉,你很痛苦吧。”没有酒了,没有那样继续饮酒谈话的兴致了。国木田这个人的说话方式通常不亲近,他以理服人以德服人,但是却酒量不好,还有些不通情。

他说不出,有我在啊,有我们在啊,这种肉麻的话。

所以这只是理所当然,排除自己在外的关心话。我不理解你的伤痛,也无法断定,什么能治愈你的伤痛。

“国木田君没有错啦……”无奈的耸耸肩,太宰露出了像是真正的笑容,无论怎么掩盖都是那样真挚的笑容。

“国木田君,不需要背负什么,只要向前就可以了……”

在深邃的夜晚,仅此一天的派对,不为人知的小插曲,都随着舞台落下了幕布。

不不,幕布还没有结束。

那人笑了,把笔停下,笑了。

你所期待的华丽的退场,还早着呢……

国木田独步和太宰治的离别 cp:国木田独步x太宰治 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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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记得国木田走的那天是个好天气。

至于具体是什么天气他忘了,算了,记不住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如果是晴天,他可以跟在他身后去解决侦探社的委托;如果是雨天,他可以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和他开玩笑;如果是雪天——

雪天啊,可惜横滨是不下雪的。

嗯,如果是雪天,那么他,会丧失想象力。

本来横滨就是不下雪的,去妄想下了雪的那一天,根本是无用功。

可是那天国木田说了“如果横滨下雪,我才可能对你的评价再高一点”。

太宰清楚国木田对自己的高分评价——虽然这个男人总是要否认,甚至——连自己是他的搭档都要否认。

他单纯的记下了这句话,不为之欣喜,不为之哀伤,但又好像为之欣喜,为之哀伤。对于搭档了两年的搭档,他笑着如往常一样回应“好过分”。

为什么要走呢?

他终究没有问出来。太宰很清楚这是人性的弱点,明明知道但还是对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加以询问,所以他没有问出来。

他承认国木田是个很有趣的人,虽然他的设定有点老套,老套到太宰见过很多了。但是他依旧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遇见了这样的国木田。

这样的国木田,就是武装侦探社最好的下一任社长。

所以,如果他离开,哪怕是为了进步,也对侦探社的有一定损失的。

所以为什么要离开呢?

再次集全条件,太宰想要理性发出质问。

事先说明,太宰对国木田抱有的并非爱恋之情。不过这种感情很难定义,太宰对前搭档中原中也抱有的是很直白的厌恶,换句话来说,在遇到国木田之前,他对于自己的搭档抱有的就是厌恶。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感情。

再加上太宰那几乎和任何人都可以相配合的可怕相性,让人怀疑,是不是这个人(太宰)和谁都行,和谁都平等的没有特殊对待。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呢?

第一年,国木田写的是信。

信里除了介绍很多事情,基本上就是一份报告书。这当然没有什么太大吸引力,国木田送来的还有几张独步吟客的纸分别写着一些食物。江户川乱步早已看破一切,拉住太宰不要靠近,一会儿,那些纸就变成了相对应的食物。

真是讨人欢喜。

中岛敦喜欢的茶泡饭,镜花喜爱的汤豆腐,谷崎喜欢的中华料理,都可以做。还有一些给乱步的糖,给与谢野的可食用血块,给闲治的植物种子,以及螃蟹。

“太宰的话,给他吃螃蟹好了。”附带了留言。

众人面面相觑,太宰倒是一句“真过分”就了了事。待到吃饭又偷偷凑过来,结果可想而知,吃了一嘴纸。

“为什么连螃蟹香味都没有……”

中岛敦一眼一眼看着太宰在那喝一到嘴里就变成纸糊的螃蟹汤,内心止不住的吐槽,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太、太宰先生,那个……”

“怎么了敦君,今天是我的生日,让我吃个螃蟹吧。”

太宰惊恐的把螃蟹汤举起,像是制造笑点的搞笑艺人。

“但是……”

“敦君。”

“是……”

这下连吐槽的余力都没有了。

第二年为了防止出现去年太宰那样肚子疼翘了好几天班的情况,国木田似乎很体贴的没有给他螃蟹,想对应的送来鞭子。

“国木田君原来是s啊,既然如此,我就舍身当一次m——”

“咣——”

太宰用侦探社的公用电话疯一般的激情发言,相必对面的国木田怀抱着“我胃又疼了”“侦探社的电话费啊”等等令人沉重的思想感情,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切。”撇撇嘴,太宰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戴上耳机哼哼的听起了歌。

“国木田先生,麻烦您快点回来吧……”中岛敦一脸内心复杂,小声低估几句国木田,当做保佑才敢开口。

“那个太宰先生?您在听什么啊……”虽然哆哆嗦嗦但是敦也有自己的小计划。

无论太宰先生回答什么,只要回答这是和武装侦探社无关的不太方便听就好了。

太宰微微一笑,突然让敦觉得这笑容有点危险“啊,敦君。你也来欣赏一下好了,国木田君被诅咒时候美妙的惨叫。”

这不是一般危险啊,这还真和武装侦探社有关。

“我的理想是为了世界!”

国木田的惨叫回荡在武装侦探社。

第三年。

武装侦探社来了两位新人,三岛由纪夫和川端康成。不出所料,太宰愣是无视三岛由纪夫能杀死人的目光又对着川端小姐“美丽的人啊,要不要和我一起殉情”。

结果也一样,三岛由纪夫完美的回旋踢正中太宰,太宰也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不错啊,新人,看样子,整个侦探社比你体术厉害的只有两个人了。”江户川乱步拍着手笑呵呵。

“两个?除了社长还有吗?”

“还有一个,只不过,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不回来了吗?”

“不,他会回来的。”

“人生满是离别,但是也有重逢。”顿了顿之后,江户川加了这么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国木田先生的话,应该快回来了,那样的话,三岛君和川端小姐可以见到侦探社的最强搭档呢!”谷崎捡了捡刚才因为太宰的骚动掉落在地的东西,露出一个安心又脆弱的微笑,像是讲解一样给两位新人。

“侦探社的最强搭档?不是敦和镜花、乱步和与谢野或者社长和谁?”川端露出了声音。

“不是哦。”同为女性朋友,镜花小声回答“是太宰先生和国木田先生。”

终于回来了。

三年思考时间太过漫长,太宰治依旧是那样子。不对国木田独步抱有爱恋之情,性欲就更不用说。他似乎习惯了每一天,但又从来不忘记国木田。

似乎,在等他。等着搭档回来。

他不希望罗曼史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要的不多。回来吧,我的搭档,不用变强也可以。

没错国木田就是为了变强而离开。但是太宰又怎么能让他不变强就回来,那样,国木田似乎会更痛苦。

事物不是一成不变,而是流转的。这样的话,是不是国木田君会回来,然后他们再次经历离别。是不是就没有什么永远。

那是他在电梯上的时候想的事情,在电梯门打开之时他看到了。

像是很害怕,国木田包着成山的礼物,气喘吁吁的想要敲门,但又不敢敲下。盯着曾经看了近四年的门,他始终下不了决心。

“呜哇,国木田君回来了?”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不用想也是太宰。

现在好像是上班的时间。

“等着,太宰,你又去立饮酒吧喝酒去了吧……”相比起前几年,国木田轻易的抓住太宰的衣领,像是在三年前他抓敦一样。

“那也是美好生活的一部分啊,如果在酒吧碰见可以和我殉情的女士……”

“你还把这对新人说了一遍吧!”

面对无法理解怎么似乎都不变的搭档,国木田意识到,他也会死去。那么追求死亡,他终会抵达。

面对变了的搭档,太宰有些不甘心的叹气。果然不能追求什么永远,应该追求的是瞬间。

这就是离别,永远的离别,和他三年的离别完全比不上的离别。

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和他幻想的妄想的,完全不同的现实。不能追求永远的现实。

“我回来了。”最终,他叹息出一句话。

“我回来了,太宰。”虽然这句话对于国木田,挺想再说也挺想不再说的,但是那是现在不需要考虑的。

“欢迎回来,国木田君。”他们相视而笑。这份感情,在此刻,不需要定义,只需要微笑。

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没有静止的东西。因此只要在一起,就必然有离别。

幸好,还会再会。

幸好,有离别就有再会。

这是,国木田独步和太宰治的再会。

不知者无罪 cp:卡隆x诺艾尔 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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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在那重复了无数次的噩梦中惊醒,看到眼前无尽黑暗,诺艾尔才意识到。这还是未升起太阳的黑夜,是慢慢无尽、无法忍耐的时间。

离开拉普拉斯好像已有一个月,自己的伤依旧是触目惊心,基本上任何事情都靠着卡隆。

而她,就是和刚才一样,睡着、昏迷着迷失在伤口被划开的那一晚。

偶尔醒来,模糊的看到卡隆的身影又是坠入地狱。

那可笑的简直像自己死了。看见恶魔坠入地狱,多么正常的事情。

只是现在不一样——

紧临着她的床是卡隆的床。

那个恶魔,似乎睡的安稳。

说不定自己也有抗议过男女共处一室,说不定卡隆也有说过不感兴趣,说不定又是争执了一番,但是最后还是这么定了下来。

现在看来是个很明智的决定,她现在身体有些热,生病了还是伤口的过她不清楚,只是鬼使神差的走向卡隆。

是不远的距离,但对她来说还是有些远。

脚被地板染上凉色,身体那份炙热让她有些口渴,甚至渴到发不出声音。

然而到了床前,她却失了神。

那真的是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的卡隆。

就算她想要出声,说点什么,但是就是发不出来。

卡隆身长两米左右,加上傲慢的性子,诺艾尔不得不仰视着看他,现在这样,更是激起诺艾尔心中一层火。

那火,一跃而起也不知是不是有两米高。

不知其位何物。

刚才还在猜想生病和伤口的她到了这个地步马上发现,这不是这些。这是自己不知道的,或许是这个恶魔也不知道的,某些东西。

证据就是,她按住了卡隆的肩膀。

光是这点东西就可以让他轻易醒来。

这么想着的她加大了力度,果然,恶魔理所当然的醒来。

这么醒来就看到被一个15岁女孩压制住,哪怕是大恶魔都是会震惊的。

卡隆透过自己的赤眼假接着月光看清诺艾尔的眼。实际上,因为是背光,他没有看的那么清楚,只是红瞳散发出连黑暗都敷衍不了的神情。

不是她开枪的时候的眼神,不是她决意复仇的眼神,不是任何时候她的眼神,但是,有极其相似的眼神——

被自己抱着的时候,被告知换衣服的时候……

啊啊——

卡隆确信了。

——是女人的眼神。

不过那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被虐的诺艾尔,现在架势又这么大。

“卡……隆”

她嗓子发出的声音好比干柴。

“好冷……但是,身体好热……”

“那赶紧回到床上,你的伤——”

“不,没关系,现在更重要的是我感觉,很不对劲……”

“……”或许是判断吧,伤势和意志,哪个更重要。

“怎么了?”

“我觉得很热、很热……想要发泄出来但是又想压制下去……”

恶魔在被压制的状态听着对方的问题,不,这已经是请求了。

“哈……”他低沉的发出一声,他不清楚啊,这种事情,恶魔知道的不过是先天赋予和后天得到的,而他居然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少女很痛苦。

恶魔是傲慢的,他说过。

“那就不要压制,发泄出来……”

拳打脚踢也好,恶语相向也好,顶多是这样的东西吧。仔细想想,亲手夺走四肢的也是自己,她不可能没有丝毫不满吧。

按着的力度加大了。

不是能无视的感觉了。

诺艾尔却脸上流露出了更加让人难以形容的神色,可以说是在兴奋,在悲哀。

如果是人类的话大概会闭上眼睛,因为害怕。但是恶魔不会,更何况是大恶魔。卡隆直面着诺艾尔,这个小姑娘怎么会因为这点就怕了他。

所以他清楚的看到了。

哪有什么他所想的拳打脚踢、恶语相向,所拥有的只是被更加亲近的事实。

这下被压的彻底啊。他叹了口气。

诺艾尔可以说是彻底爬到了他的床上,和卡隆演着八点的肥皂剧,只是她不哭,他也不安慰,彼此间只有依偎。

右脸好像有什么轻轻划过的感觉,脖颈好像有什么被缠住的感觉。

划过的是干裂的嘴唇,脖颈被仅有的手臂抱着。

“好热……卡隆……”

她轻声说着。

“但是,好些了,谢谢。”

少女的谢言没有想象的那么震惊,或许卡隆早有预料,从她的眼神中早就看出了。

——是女人的眼神。

那说不定是希比乐也在巴洛兹身上曾经也追求过的东西。

求爱吗?

恶魔没有家庭概念,遇见其他恶魔也很少,停留于现世也很少,更多喜欢玩弄人类,何谈爱呢。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契约者是玩弄对象。

对方则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大小姐,看样子被保护的好好的,虽然知晓男女有别,但是还是不知晓具体的。

那是未知,亦是禁忌。

“还冷吗?”他也学着对方,抱着她。

“冷。”

“那就进来吧……”

“嗯。”

或许是热消耗了她的理智,不再喊着什么少女的贞洁,或者是已经习惯于依赖他。

什么也好,哪个也好,总之她来了。

“把手伸过来……”

在狭小的床上,她轻轻呼唤,她的搭档,她的伙伴,她的……

然后她紧紧握住回应了她的那只手。

“看吧,很冷吧。”

她吐出白气,好似烟雾缭绕。

那是未知,亦是禁忌。

但是,不知者无罪。

若有罪,你我皆同罪。

她亲吻了一下对方,也不知道是亲到了哪里。

“这样下去,可是我的罪过……”

恶魔可是很傲慢的。

他在哪里说过那句话。

现在,他笑着看着反被压制的她。

以肆虐代替亲吻。

“这也是我的罪过……”

共生和永生 cp:利维欧x丝蓓卡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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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妾身祈求不死之身吧,利维欧。”

那是在梦里。

“当然,妾身也会给予你相应的代价,杀人冲动。”

真是个噩梦,而他已经做过无数次这种噩梦了。

从客观,他不得不夸赞丝蓓卡考虑的周到。不死之身,自己不会被OCT抛弃但也无法用死逃离是个适合自己肮脏的愿望。

真是恶趣味。

再接下来,丝蓓卡的话就听不清了。算了,无妨,反正和她的关系是自己人生中最糟糕的关系。

对,这是人生中最糟糕的关系。

急救车的声音在利维欧的脑海里突然响起,好久没听见了,多么怀念的声音。但是接下来就没有那么怀念了。

“好好做离别吧,利维欧。”

自己的喘息声音与急救车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虽然天上未下雨,但是却如雨冰冷的划过他的身体。

“因为这副身体想必你和你的同伴很难再相遇了,就这样看着他们安全送走,当做离别——然后走吧。”

嘻嘻。她嘻嘻的笑着。

“去哪?”

“你们人类把那叫做‘家’吧,就去你家。”

“你要干什么?”他想要严厉地问她也想恨恨地瞪她,但是他只是有气无力的问,像个玩具。

“妾身需要找不被追杀的地方,因为已经伪装成了妾身死了,当然要找躲藏的地方。”

是啊,这样的话自己家最好。

“啊啊,这也是为你好,万一妾身无聊了,你知道什么后果吧。所以玩具还是好好待在妾身身边吧。”

说这句的时候,丝蓓卡不知为什么背过了头。

但那时,利维欧拥有的只有恨意。

啊啊,我想我要恨死你了。

那时利维欧所拥有的不过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

“玩具当然是要抱着睡觉咯。”

紫色的大恶魔不仅宣布床属于了她还宣布了他属于她。

夜晚是恶魔的领域。

真的是可怕的恶趣味。

利维欧没有关于女性的经验,他曾经也对丝蓓卡外表这样小女孩没有任何兴趣。

倒是OCT有几次紧急任务大家都是混睡,但可没有和敌人这样经验。

他觉得他一定怒视着她。

真的是把自己当玩具了啊。

丝蓓卡说到做到。

她那有如玩笑的话语背后是绝对的真实。

令人可怕的大恶魔。

没有敌意没有杀意。

那些第一次出现在利维欧面前丝蓓卡身上的东西全没了。

“随便你。”

他的顽强败退了。

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语。

这样怀有恨意的自己,到底如何面对她呢?

不知道啊。

心情是如此的沉闷痛苦,要多沉闷有多痛苦,要多痛苦有多沉闷。

即便如此,他出了声。

“你打算穿着那件衣服睡觉吗?”

“妾身对这件衣服还是很中意的。”

“……”

这算什么。

他自嘲。

明明自己家里也没有可以给这个大恶魔穿的睡衣。

在这种细枝末节在意。

这算什么。

那天,他记得自己特意换了睡衣,同时也换下了自己最喜欢的OCT的制服。陪伴他无论快乐痛苦艰辛轻松的制服被他轻轻放下。

回不去了。

啊啊,他感觉自己身在地狱,用最后一口气感叹。

如他所料,抱着他的丝蓓卡比贪睡的小孩睡的还香。她的样子,就是抱着毛绒玩具睡觉的孩子的样子。

怎么可能消失呢,那份恨意。

这样放松毫无戒备的样子,在利维欧的心中投入一颗石头。

重重砸在水里。

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你有不死之身,就算是恶魔,也可以杀死。

反杀她!报仇!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心里怀抱的恨意,如此说道。

“利维欧,这是新的任务,你独自完成,讨伐‘松懈的魔人’。”

“松懈的魔人?”

“对。这个魔人本身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携带很多药品,并且擅长利用它们,目前已经在好几个城市偷偷下药导致城市的人们精神恍惚,啊啊,也就是‘松懈’呢。”

不难,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

重点是,这要出差。

虽然几个月相处来利维欧习惯了丝蓓卡的任性,但是那份恨意未曾消失。

也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尤其这次还是和魔人有关,怎么可能让她和其他魔人接触。

写着任务的那张纸,被他捏下了一道伤痕。

真的不是多么困难的任务。

所谓松懈的魔人在利维欧面前不堪一击,真不敢相信这是魔人。这么弱的是魔人。

“放弃吧。”

明明全身是伤了,明明没有任何底牌了,明明就是这样的情况,那个魔人眼睛里依旧没有屈服的迹象。

这算什么。

“哼。”松懈的魔人一笑,用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的语气说道“你也是魔人吧,而且你祈求了不死之身吧。”

“只不过是被卷入不讲理的命运而已。”

“虽然不知道代价为何,但是啊……即便你是真的不死之身我也有办法制服!”

视线被模糊了,双手双脚无力了。

可恶是麻醉药,可是……可是麻醉药不是要注入吗?

在意识也被迷糊了,真是的为什么想不到呢……明明获得了跨越人类智慧奇迹的魔人就在自己面前,不需要注入的麻醉药也可以出现吧。

真的是最后了,真是糟糕。

他听见了让自己生不如死的处置,可恶啊,这样下去,自己就哪算什么活人啊。

本来也不算了吧。

从遇见丝蓓卡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成了她的玩具,没有自由。

但是现在想起来,也可能只是比较后的结果,那日子比现在要好很多了啊。

虽然不是快乐的日子,但是内心并未空缺。

没有加入OCT之前的空缺。

令人厌恶但是还要坚持下去的日子。

作为殉情对象你可真是完美啊,丝蓓卡。

他厌恶地想道。

然后用尽力气——

“丝蓓卡——”

叫了出来。

“妾身可不允许你去死,利维欧。”

大恶魔的身姿就在眼前。

他惊讶地叫出来了。

敌意杀意。

是最初的那个大恶魔。

真是可怕。

没有再说一句话。

丝蓓卡象征的打了个指响。

“起来,杀了他。”

告死的大恶魔如此宣誓。

是杀人冲动。

可恶。

可恶。

可恶啊。

麻醉的身体动了起来。

他咬着牙踏出一步。

艰难地痛苦地走向那个魔人。

在他背过去的那一瞬间,丝蓓卡开了话。

“利维欧,妾身不允许你死。”

这算什么。我不是玩具吗?

“妾身有作为大恶魔的骄傲,哪怕你是多么无趣的男人,都不会让你死。”

无趣的男人。

是啊。

和丝蓓卡第一次在那个狭窄的床上睡觉的时候,在他怀有杀意的时候,丝蓓卡也这么说了。

“再说了,和魔人交手怎么也应该和妾身说说,嘛,妾身怎么做是另外一回事了。”

恶趣味。

“和妾身共生下去利维欧,我的玩具,让妾身看到最好的风景,然后快快回去吧。”

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他。

那所谓最好而风景是他杀死魔人的场景吧。

他想起来了,最初契约丝蓓卡的时候他没听清的话就是“和妾身共生下去”。

站在地狱的边缘,诶呀反正就是人体各种器官,凌乱的散了一地,也懒得收拾了。

快快回去吧。

噩梦到此终止,在利维欧的旁边还有睡得正香的丝蓓卡。

恨死你了。

你知道吗?我快恨死你了丝蓓卡。

明明是如此痛苦我却还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这样的日子,快快结束吧。

可是你说要共生。

可是我是不死之身。

算了别想了。

穿上OCT的制服。

杀不了她啊。

在临走前,说了一声“好好在家里待着。”

畏惧也好,不忍心也好,怎么也好。

利维欧杀不了丝蓓卡。

这是结果论。

“我走了,丝蓓卡。”

迟早有一日要结束这个关系。

可是我不知道办法。

是离开她,还是换个方式,我不清楚。

真的是太可笑了。

只要有她在身边,朋友也好亲人也好恋人也好都无法停留。

唯有我们共生。

告死的大恶魔不宣布死亡。

而我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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